内容简介
这是马原亲身经历的完整叙述。马原以自身的传奇经历阐释了生命与水、生命与空气这一重大的科学和哲学命题,为现代都市人提供了一个值得借鉴的生存样本。
当马原在被诊断患有严重肺疾后,他并没有像常人那样积极配合治疗,而是选择了逃离医院,远走海南、云南,依靠运动和洁净的环境完成了身体的复苏。在这样一个对身体倍加重视和警惕的社会里,六十岁的马原以一种英雄式的孤独行动,完成了他和死神的斗争与和解。
目录
恶鬼上身
002 真正美丽的开始
005 出了毛病
016 面对我的新娘
生命轨迹的被动改变
024 需要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
028 属于马原的应对之策
032 婚礼为幸福加码
生命以约定的方式继续
038 曾经的秘密约定
044 琉川的孔明灯
048 老婆是个狗东西
新生命等同新希望
060 新生命成为的企盼
068 三年之约,终点也是另一个起点
072 病道·医道·命道
生病成了惊动
082 重新被新闻
088 享受生病的定位
092 以不可救药的无聊作自我拯救
众说之一
098 当马原面对死神/李宗陶
关于牛鬼蛇神的狂想
132 白领生涯的第一次终结
138 牛与蛇的梦魇
141 借小说展开新生命的翅膀
众说之二
144 《牛鬼蛇神》序言/大龙
水的奏鸣曲
152 与水紧密相关的空气
155 几个水基命题
158 换水理想的实践
162 一眼属于自己的水井
众说之三
167 马原:在云端/索马里
南糯山的湾格花原
194 山居
198 童话
201 书院
理想国
208 与母亲的约定
211 古树或智慧
214 徘徊于日月交替之间的生命
众说之四
216 徒弟有话要说/吴尧
231 自跋
摘要与插图
新郎和新娘都没有料到,这种似乎是皮肤病的疾患有多么可怕。先是因为持续不断的痛感,我的睡眠成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医生说那是神经疼,而神经疼是迄今为止医学医药不能攻克的堡垒。其次,据那位教授级的神经内科专家讲,带状疱疹少则数月多则几年才有可能治愈,专家让我做好长时间疼痛的心理准备。在此之前我没听过也没见过任何人生同样的病,可是现在忽然发现许许多多有过同样痛楚经历的病友。我东北老家对此病的称谓是蛇盘疮,我猜是因为前胸后背同时被疱疹所纠缠,被前后夹击加之长痛不愈,有如被恶毒之蛇缠身的梦魇一般。
民间对于蛇盘疮有诸多令人胆寒的描述,诸如一旦恶疮呈环绕之势,也即患者一命呜呼之时。不可谓不可怕。而且周围经常会有谁谁被蛇盘疮追命致死的说辞,各类耸人听闻的传闻不绝于耳。
我内心没那么强大,不可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所有传闻都会在我心里投下暗影。
我开始卧床,让自己处于动作的状态,因为一动就会疼得很厉害。我必须承认我是个怕疼的男人,岂止是怕,我对各种疼痛怀着深深的恐惧。
我自己不敢动,小花又根本弄不动我。对她而言我太重了(接近二百斤),所以我不敢动也得动。许多事小花都代替不了我,比如开车(她不会开,也没驾照)去医院,比如解大手(小手她可以为我接),比如吃饭(我怎么也适应不了被人喂饭的情形)。如上的几项我每天都要做,而且非做不可。
我很快发现,尽管自己很怕由行动带来的痛感,但是真正动起来后痛感并没有更加重。真正有意思的反倒是在动作过程中由于关注动作本身,痛感反而被有所忽略。这很像某些医生以分散注意力来为伤者减轻痛楚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我相当开心,小花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主动配合我有意做一些幅度很大的动作,并且督促我多动,尽量没事找事让躯体对那种可怕的痛感逐渐适应。
那个时段的问题是睡眠,一夜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几百觉,睡了马上就醒,醒了又重新陷入昏睡,再醒,再睡,周而复始。虽然躺在床上,身体几乎没什么动作,但是一觉醒来还是觉得周身酸乏,似乎每一块肌肉都疲惫不堪。那当然是因为整个睡眠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每一条肌肉都在绷紧,不累才怪。
医生开了外敷药,针对的是疱疹表面流出的液状物质。不知什么原因外敷药没有作用,创口永远是湿漉漉的,没有任何封口的迹象,显然治疗没有进入到让创口愈合的历史性阶段。
那时候由于太过痛苦(疼痛之极苦),我几次都未遵医嘱偷偷使用所谓民间的偏方。我记得其中一个偏方是在创口涂石灰水,每日数次,企图以石灰水的烧灼之力强行收干创口表面。当然那会起到一定作用,但当时我并不清楚带状疱疹的生病缘由,竟幼稚地以为那只是一次偶然的皮肤炎症而已。
内服药则主要用于止痛,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治疗药给我。但是那段时间病理检查却在继续,且一步一步深入。开始是普通的CT,后来是比较不普通的核磁共振,再后来还是CT,却不是原来的那种。
那间CT房明显要大许多,CT机要大许多,机上的检测时间长了许多。我的警惕也因此多了许多,我问小花觉到什么没有;小花说好像很严重,不然大夫的脸色不会这样严峻。
那家医院是等级的医院,医生也应该是的医生。
医院刚好又是我所在大学的附属医院。大学领导对我的病情相当关心,责成医院领导给予的治疗,同时责成校党委的一名部长专门盯住我的治疗工作。部长偏偏又是我在学校里得来的同事和上司,黄昌勇。
我通过昌勇部长达成了与院方开诚布公的意愿。专门负责治疗的神经科副主任坦言,是肺上长了东西,他把后一次CT得出的底片拿给他们看。那台大型CT机是高精度增强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