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四无人声,鸣虫也乏了。乡里黑一块亮一块地显得有些斑驳,凝固的斑驳。女女一个人慌慌地往家里走,那时节天顶上有一族灰蒙蒙的星星正照着她,但她一点儿也没觉察。前边是一扑一扑的黑影,她知道那是一堆堆砖头瓦块,一只蓝筐,一捆柴草。前边几点贼亮贼亮的光,逼人的眼,却又闪闪烁烁的,她知道那不过是几块碎碗片的反光。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她心里还是慌,目不住地心跳。她的脚上穿着旅游鞋。
摘要与插图
一声天寿的,就过去了,事后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有的在户人泼点儿,也就是笑骂着追打他们,揪着耳朵让他们求声饶。打捕人热天洗肉还有一招,拿只小桶,把深井里清凉清凉的水打上来,从头顶从肩背一直浇下去。冲一回还不够,一会儿还想冲。天太热了,有时把孩子也扒光了,也给他们拿凉水冲。这一切却仅仅属于打捕人。在户人,在户仔她们一般都不洗肉,她们怕人看,也都不会泅水。乡里人没有游泳衣,也没穿了衫裤下去泅水的。男女有别,在这片赤土埔上,泅水不泅水也是男女的一别。在户人不洗肉,当然也不是就叫它那么脏着,她们洗身躯就要隐蔽得多。打盆水,撸胳膊撸腿,这她们都敢洗。但就是把门关上了,她们仿佛也看到四处都是眼睛,衫裤还是脱不下来。她们只是把衫裤松一松,把毛巾洗干净拧干了,然后手上拿着湿毛巾伸到衫裤里边,在身躯上溜。在户人几乎就只有这么一种洗身子的方式。其实,说她们挺封建,那倒也未必,就是那些还没出嫁的在户仔照样敢把裤子一直卷到大腿根,露出白生生的大腿来。既然她们没有秀嫩命,从小就得在地里拖磨,一脚泥一脚水的,这都是逼出来的。至于嫁了人的,有了孩子的,她们比城里人还开放,当着不管什么人,从从容容地解开胸口的衣扣,把白嫩嫩丰满的奶子掏出来喂孩子。这也是拖磨命使然,从来没什么闺房绣阁的,得奶一大堆孩子,她们的奶子想藏也藏不住。于是只剩下下身,这就成了的禁忌。现在要叫她们一丝不挂地站在别的在户人面前,这真叫羞死人啦!由此,乡里的在户仔,她们的身躯是一个秘密。